中美争霸人工智能背后是不甘落后的加拿大

机器之心报道

作者：Meghan Han

除中美之外，加拿大是唯一将人工智能技术提升到联邦政府战略层面的国家。

2017 年 10 月 27 日，由多伦多大学 Rotman 商学院旗下组织 Creative Destruction Lab（简称 CDL）主办的第二届机器学习和智能市场会议在多大校园举办。

活动汇集加拿大和美东地区的科学家、投资人以及媒体人，幕后推手是 31 岁的加拿大裔 Bloomberg Beta 投资人 Shivon Zillis。Zillis 是加拿大战略咨询人才在北美科技界广结人脉的典范：毕业于耶鲁大学，在 IBM 担任资深战略师、彭博的硅谷分部做投资，先后在特斯拉、OpenAI 担任项目总监和顾问。Zillis 在个人网站简介上说自己是「极其典型的加拿大人」（Canadian Stereotype），并在深度学习技术爆发式增长后加入多伦多的 CDL 和向量学院，借科研突破力推加拿大区域技术竞争力。

与她思路不谋而合的是加拿大总理贾斯汀·特鲁多——在 CDL 活动举办的 4 天前，特鲁多确认亲自出席活动并点名接受 Zillis 的专访。

联邦政府在今年年初注资 1.25 亿加币成立「泛加拿大人工智能策略」，9 月底特鲁多在多伦多与马云同台，撑场阿里巴巴进军加拿大宣传峰会；10 月特鲁多亲自致电贝佐斯，邀请亚马逊在加拿大建立新总部。在特鲁多任期，Facebook、Google、Uber、Microsoft 分别在加拿大拓展 AI 基础和应用研发。今年谷歌还与多伦多共同发布了一项城市合作协议，由 Alphabet 旗下城市创新部门 Sidewalk Labs 负责，将湖滨占地 12 英亩的地段打造成高科技城。

「我觉得在座的各位心里都很明白世界的下一步走向。」总理特鲁多在活动上说。除中美之外，自由党领导的加拿大是唯一将人工智能技术明确提升到联邦政府战略层面的国家。「我很高兴人工智能可以在加拿大发展，我们是拥有 『权力和自由宪章』 的国家，有良好的道德框架和文化多样性来思考技术发展，而我们的船即将被高涨的智能技术洪流托起。」

总理特鲁多随后在多伦多大学向学生推销一波人工智能技术的重要性（机器之心前排拍摄）

与政界自上而下的宣传不同，加拿大业界急需可自运转的商业资金链支持。Zillis 和 CDL 创始人、多伦多大学商学院教授 Ajay Agrawal 思考更多的是如何将加拿大囤积的技术实力和美国东海岸的资本、西海岸的产业对接。以大学科研机构为中心的多伦多-滑铁卢、蒙特利尔、埃德蒙顿城市群多，有类似区域京津冀、长三角、和珠三角的区域竞争规划。多伦多的 CIFAR、向量学院、CDL、NextAI 等研究院、组织也在帮助合作项目落地。

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受人才，资金和政策的交叉影响。培养一个博士生的平均时间是 5-6 年，导师在很大部分上决定学生的科研方向和圈子、甚至毕业后在哪里发展。而在未来几年内加拿大高校将培养约 800 名人工智能领域 PhD，师承 Geoff Hinton、Yoshua Bengio、Richard Sutton 等学界元老科学家，与加拿大科研圈子绑定。蒙特利尔、多伦多、波士顿、匹兹堡、纽约、西雅图、到硅谷之间的人才流通性高。这些人才将帮助建立一个强有力的人工智能生态圈。而在美国政治不稳的前提下，经济低迷、技术人才扎堆的加拿大也是投资的最佳目的地。

但介于制造产业真空、国有医疗行业效率低下，加拿大土生的人工智能公司发展前景不明朗。目前多伦多人工智能公司多数瞄准地产、营销、娱乐、以及金融行业里一些只需小额投资的利基市场，主攻数据挖掘和计算机视觉。近两年典型的具备科研能力，在成长到一定大小后被收购的公司包括自然语言处理明星公司 Maluuba。

有望成为人工智能独角兽的位于蒙特利尔，由 Yoshua Bengio 联合创办的 Element AI，在今年夏季获得高达 1 亿 2000 万美元的 A 轮融资。作为一家数据科学咨询公司，战略和解决方案总监 Alex Shee 将其称为帮助企业用人工智能驱动创收的「平台」。公司发言人表示现在风向标已转，加拿大培育独角兽的时代到了。

然而过去一段时间内，其它的人工智能独角兽并没有如预期浮现，Element AI 商业模式和研发方向也还没有落地。

另一类值得一提的现象是加拿大技术人员在硅谷的公司正在向北迁。人工智能法律搜索引擎公司 Ross Intelligence 是其中一个案例。创始人 Jimoh Ovbiagele，Andrew Arruda，以及 Dall' Oglio 均毕业于多伦多大学，在今年 10 月公司完成 A 轮融资 870 万美元。公司这两年开始北迁，Jimoh 表示自己今年在硅谷试图聘请谷歌华裔工程师时，对方因为担心签证问题选择了加拿大的公司，而重返多伦多其中一部分原因是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

左起：Bloomberg Beta 投资人 Shivon Zillis, 汉森机器人首席科学家 Ben Goertzel, Kindred 首席科学家 Suzanne Gildert, 麻省理工学院教授 Max Tegmark, 强化学习之父 Richard Sutton, Vicarious 联合创始人 Scott Phoenix, 纽约大学教授 Gary Marcus, 硅谷知名投资人 Steve Jurvetson, 和经济学人记者 Alexandra Suich。

加拿大在 AI 领域的号召力十足，然而不少人的疑问是：这个人口总额 3629 万的国家（只相当于加州省人口）凭什么能够汇聚人工智能领域的顶级科研资源？

学界有自己的考虑：1986 年，为了躲避来自 DOD 旗下 DARPA 的军方拨款，Hinton 离开美国。而 2015 年，美国军方在有关自动化武器的 30 个科研项目投入 1.49 亿美元。在过去 60 年内与卡内基梅隆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和加利福尼亚理工学院等 STEM 大学签署科研协议，力推将人工智能研究科研与军方应用结合。自动化武器的迅猛发展，也遭到以加州伯克利大学人工智能科学家 Stuart Russell 为首的科学家们联名抗议。

就这个问题人工智能之父、英裔科学家 Geoffrey Hinton 和 Uber ATG 技术负责人、西班牙裔科学家 Raquel Urtasun 都曾在不同场合表示加拿大是最适合研发通用人工智能的国家。

但学界、业界和政界却面临不同的现实。

「你们认为哪个国家会赢得人工智能竞赛？」Shivon Zillis 在活动下午的快速问答环节向台上的六位嘉宾发问。

硅谷知名投资人 Steve Jurvetson 的答案是：「毋庸置疑，中国或者美国。」

纽约大学教授 Gary Marcus 随即表示：「中国说 2030 将『称霸世界』，而美国没有做出类似言论。」

「我希望没有国家称霸这项技术。」强化学习之父、阿尔伯塔大学教授 Richard Sutton 回答道，这个答复与他的老朋友 Hinton 的观点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