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币ATM机掘金秘密：月营收可达3万美元，手续费最高20%
文 | 崔莹 发自英国爱丁堡
币市入冬的同时，比特币ATM机的数量，却在逆势狂增。
据比特币ATM机统计网站Coin ATM Radar统计，截至2019年2月20日，全球比特币ATM机已经达到了4357台，连续三年同比增长100%。
这些机器分布在70余个国家，由44家制造商制造。
其中最大的三家比特币ATM机制造商，占据了全球市场份额的七成以上，它们分别是Genesis Coin、General Bytes和Lamassu。
近日，一本区块链记者对其中两家制造商General Bytes、Lamassu和Coin ATM Radar进行了邮件采访，并进行了实地探访，以了解比特币AMT机业务逆势增长背后的秘密。
01 藏身杂货店
“这里出售比特币。”在英国爱丁堡市中心的西恩德杂货店门口，贴着一张A3打印纸大小的告示，上面是比特币的标志。
走进杂货店，一眼就能看到一台明黄色的比特币ATM机。
爱丁堡市中心西恩德杂货店的比特币ATM机
它被一堆文具和祝福卡围绕，屏幕上显示着2月20日下午一本区块链记者探访时，比特币的实时价格：3411.2英镑。
这是爱丁堡唯一的一台比特币ATM机。目前爱丁堡所在的苏格兰共有4台比特币ATM机，其他3台分别位于格拉斯哥（2台）和邓弗姆林（1台）。
安迪是西恩德杂货店的店员。半年多前，因为好奇，他决定尝试拥有数字货币，于是通过这台机器，购买了价值100英镑的比特币。
“这台机器很好用，用现金直接买比特币就行。”他说。
此后，用户可将比特币转入自己的电子钱包。如果用户没有电子钱包，有的机器还能为用户提供电子钱包卡。
便捷性，是比特币ATM机受到市场欢迎的一大原因。
Coin ATM Radar商业发展经理帕特里克·巴顿告诉一本区块链记者，根据调查，人们购买比特币的平均交易额为100美元，卖出比特币的平均交易额为200美元——这说明，有不少人通过使用ATM机，首次拥有比特币。
“建立数字货币在线交易账户需要时间，在银行之间转账也需要时间，更不用说还需要银行账户。”比特币ATM机制造商Lamassu客服经理尼尔·康纳认为，显而易见，用户要进入数字货币世界，使用比特币ATM机，是最简单和快捷的方式。
盈利性不错，或许是比特币ATM机能顺利落地的另一大原因。
它们会对每笔交易收取5%-20%的手续费，具体数额由运营商来设置。这并不是一个小数字。
据统计，一台位于较好地段的比特币ATM机，每个月能带来2-3万美元的营业额。如果以10%的手续费计算，每个月，这台机器能赚2000-3000美元。
而运营商为此进行的硬件投入，并不算多。
目前的比特币ATM机可分两类，一类是单向兑币机，仅支持用户用现金购买比特币；一类是双向兑币机，允许用户卖出数字货币，获得现金。
比特币ATM机制造商General Bytes的市场经理马丁·维斯梅耶告诉一本区块链记者，他们的单向兑币机BATMTwo有2种型号，售价在3249到4999美元之间；而他们主打的双向兑币机BATMThree有5种型号，售价在7499到9499美元之间。
巴顿则表示，Genesis Coin最受欢迎的单向兑币机Satoshi1，售价从7000美元起；最受欢迎的双向兑币机Satoshi2，售价从9000美元起。
而Lamassu生产的机器较贵，单向兑币机售价为6000美元。
这样算来，如果不考虑为保持流动性必须承担的币价下跌成本，也能在几个月内就收回全部投入。
02 发展史
比特币ATM机从诞生至今，不过短短7年。而在这7年中，其经历堪称跌宕起伏。
第一个阶段，是2013年到2014年，即萌芽期。
2013年10月，加拿大温哥华的连锁咖啡店Waves，安装了世界上的第一台正式运营的比特币ATM机。一张流传于网络的照片显示，人们在咖啡馆里耐心排着长队，等待用它“尝鲜”。
而世界上第一台比特币ATM原型机，出现在当年的2月。当时，33岁的扎克·哈维，在一个论坛上展示了它。后来，他与弟弟约什·哈维、创业搭档马特·惠特洛克一起，创办了Lamassu。
而General Bytes和Genesis Coin，也在这段时间进入这个市场，推出了第一代比特币ATM机。
“当时主要是数字货币爱好者购买。他们把机器放在自己店铺，或者获得许可的其他地方。”巴顿表示。
其他地方，包括商场、酒店、办公楼、车站、餐厅、机场。它们都有巨大的客流量。
巴顿介绍称，当时一款比较流行的比特币ATM机，名为Shyhook。它体积很小，售价约为800美元，性价比颇高。但是因为功能有限，它现在已经退出了市场。
在这一阶段，因为监管政策不明，一些比特币ATM机不得不关闭。比如美国新墨西哥州首府阿尔伯克基的第一台ATM机，就在开机不久后被迫关闭。
2015年到2016年，比特币ATM机迎来了第二个阶段，即发展期。
在这一阶段，行业逐渐成熟，越来越多的比特币ATM机运营商进入市场。
但他们的运气不太好——在这段时间里，比特币绝大部分时候处于大熊市。尤其是2015年，比特币在三天之内下跌了40%，跌幅惊人。
“运营比特币ATM机需要保持流动性，这意味着运营商必须承担币价下跌带来的损失。”巴顿说。
很多小运营商因此关门大吉。
一些大运营商则受益于规模经济，继续扩张。寒冬期，反而成了它们的壮大期。
在这一阶段，监管政策逐渐明朗。一些国家提出，要对数字货币和比特币ATM机进行监管。“这有利于大型运营商进一步合法发展。”巴顿说。
在这一阶段，市场上还出现了一个新变化：比特币ATM机开始提供以太坊、莱特币等数字货币的兑换服务。到目前为止，全世界70%的比特币ATM机，可以提供比特币之外的其他数字货币的兑换服务。
从2017年至今，比特币ATM机进入了第三个阶段，即爆发期。
它的直接导火索，是比特币开始逐渐走高，进入牛市。许多新用户纷纷加入。Coindesk调查显示，2017年，比特币用户中，有超过50%的人是新人。
但在线购买数字货币的门槛太高，新人们在交易所注册时，遇到了种种困难。于是，他们索性通过比特币ATM机，用现金购买数字货币。比特币ATM机的数量，在这段时间剧增。
“到目前为止，General Bytes一共卖出了2170台机器，其中有一半是在2018年卖出的。”维斯梅耶告诉一本区块链记者。
在此期间，市场上还出现了一个新趋势：一些大运营商的业务发展到一定规模，发现自己开发ATM机更有利可图，于是转而生产自己的机器。Coinme、Bytefederal、LightningXchange，都是个中代表。
“他们更了解市场，擅长开发更能满足客户需求的产品。”巴顿告诉一本区块链记者。
到目前为止，全世界的比特币ATM机，主要分布在哪些国家？
Coin ATM Radar数据显示，美国是全世界比特币ATM机最多的国家，有2621台机器，占全世界总数的60%。其中光芝加哥，就有226台机器。
排名第二的国家，是加拿大。这里有702台机器，占全世界比特币ATM机总数的16.11%。
排名第三和第四的国家，分别是奥地利和英国。它们的比特币ATM机数量，分别为271台和221台。
值得关注的，是澳大利亚的比特币ATM机数量，在2018年迅速增长。这是因为，在2018年年中，澳大利亚政府取消了针对比特币ATM机的高税费，手续费因此大幅下降，刺激了交易。目前，澳大利亚有54台ATM机。
“从2018年的情况看，比特币ATM机的市场已经开始转向其他地方，比如一些发展中国家。”巴顿认为，这样的变化更有意义。
03 升级与未来
为了争夺市场，市场上的比特币ATM机制造商，正在对机器进行升级改造。
以机器外观为例。早期的比特币ATM机外观非常简陋，而现在，越来越多的机器拥有更大的屏幕、更靓丽的外观。
针对主打的BATMThree机型，General Bytes甚至设计了一款漂亮的LED霓虹灯挡板，以吸引用户的注意。
而比特币ATM机真正的竞争力，在于其内部驱动软件的性能。
维斯梅耶表示，General Bytes一直不断更新机器的软件，修复bug，并增加新的功能。以前他们通过短信和邮件发通知，最近，他们开始使用Telegram机器人。
“我们很多竞争对手的机器，始终和运营商的服务器连在一起。但考虑到区块链世界是去中心化的，这样的设置并不理想。”维斯梅耶称，General Bytes制造的机器，可以让运营商自主选择软件，或者使用General Bytes提供的云服务器。
此外，General Bytes和Lamassu都能提供开源软件——它允许运营商在软件中增加自己的数字货币，升级机器。
“Lamassu的机器，已经可以进行莱特币、Zcash、比特币现金和达世币的交易了。”康纳表示。
Lamassu的一个运营商，甚至将贵金属交易功能也加了进来。在比特币ATM机上，用户可以用现金为自己的黄金和白银账户充值。
很多比特币ATM机的制造商和运营商，还在着手解决反洗钱的问题。
很多人认为，比特币ATM机的便捷性，如同一把双刃剑——因为身份认证门槛低，它有沦为洗钱工具的危险。
但现在，如果使用爱丁堡西恩德杂货店的比特币ATM机，它会扫描用户左手的指纹信息，以验明身份。
“ATM机里还装着摄像机，只要你碰触屏幕，远程操作者就什么都能看到。”店员安迪说。
数字货币市场仍处于熊市，但对于未来，行业从业者们都保持着乐观。
巴顿认为，根据历史经验，熊市反而是研究和进入市场的好时机——在2017年获利最多的ATM机运营商，都是在之前的寒冬期就进入市场“埋伏”了。
维斯梅耶则预测，在接下来的10年里，比特币ATM机的前景会非常光明。
“它们将会提供新的票务服务、支付选项和更多区块链应用程序。”他说。
或许因为爱丁堡的数字货币爱好者不多，安迪杂货店里的比特币ATM机，生意并不好。
一年来，来这里买比特币的人，一周也就两三个。
而安迪用一百英镑购买的比特币，现在只值五六十英镑。
但他觉得，在未来，比特币一定会涨回来。
“如果这不是一场革命，我们不会参与其中。”一位从业者如是说。
（除特别说明，本文第一部分图片均由崔莹拍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