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算一笔账 买下网络小贷牌照做现金贷划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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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监管下的互联网金融行业风声鹤唳。上周，网络小贷和现金贷在坊间传闻和监管政策的轮番轰炸下，成功拿下财经新闻、朋友圈的版面，跻身头条。
从时间线来看，关于网贷小贷和现金贷的实锤信息大致如下：
11月21日，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以“特急”方式下发《关于立即暂停批设网络小贷公司的通知》。此次网络小贷牌照刹车与现金贷整顿有关。
11月23日，央行、银监会网络小额贷款清理整顿工作会议在京召开，17个批准小贷公司开展网贷业务的省市金融办参会。参会人士表示，监管层明确不会“一刀切”清理整顿现金贷平台，但要求小贷利率严格执行36%上限。近期将出台监管措施。
11月24日，中国互联网金融协会就网络小额贷款服务提示风险，不具备放贷资质的机构应立即停止非法放贷行为。
就这样，网络小贷和现金贷被部分人捆绑起来，网络小贷牌照是用来做现金贷业务的，现金贷平台有了网络小贷牌照就合规了。那事实真的如此吗?此外，本文算了一笔账，如果现金贷平台现在买下一张网络小贷牌照是否划算。
网络小贷牌照市价几连跳，现金贷平台买来划算吗?
想要做现金贷业务，可以考虑拥有一张网络小贷牌照。这样，业务似乎显得更名正言顺。去年，网络小贷牌照的市价还才数百万元。今年以来，牌照交易价格一直在涨，据报道，网络小贷牌照的价格已经炒到9000万元。如果真想买个网络小贷牌照来做现金贷业务，那是否划算呢?
这需要从业务量、利率、成本、坏账等因素综合考虑。
如果按照行业中等规模以上的现金贷业务进行预估，其资金成本将在12%左右。这个价格不算高，没有议价能力的现金贷接受15%甚至更高的成本。关于坏账，受风控水平的影响，行业坏账率波动很大，笔者曾从对接现金贷资产的P2P平台标的中，抓取上了万条现金贷借款人还款数据，结果显示逾期率在15%左右。值得注意的是，这是P2P平台自建的现金贷资产端，并且风控水平较好。假设催收较好，坏账率最终在10%。现金贷的费用，一直处于水涨船高的行情中，不砸费用，就没有成交量。推广费占7%只能算平均水平，查征信费用、外部数据对接费用、员工工资等，综合的运营成本按借款金额的3%来计算。
如果以现在动辄上100%的年化利率反推，现金贷平台的利润率可想而知。现在，产品借款利率在36%以下，现金贷平台才有谈合规的资格。如果按照36%的上限开展业务，现金贷平台的利润率则大概只有4%。以9000万元的牌照费用和1个月的借款期限为来估算，那么这家现金贷平台单月放款量预计22.5亿元，1年的放款金额得在270亿元才能实现盈亏平衡。
这个放款量是行业什么水平，我们可以用一些数据来刻画。
当然，这只是估算，如果现金贷平台单月放款量在数十亿元，风控水平应该比假设更好，比上图中10%的坏账率更低，其他费用也会相应更低，此时买下牌照，有一定盈利空间。
估算只是为了证实一个观点：目前，网络小贷牌照的价格虚高，在合规的前提下，用网络小贷牌照做现金贷业务，得估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了。换个说法，小规模现金贷平台已经用不起网络小贷牌照了。
拿到牌照后，现金贷的资金渠道到底有哪些?
即使现金贷平台有网络小贷牌照，但网贷小贷牌照那个绕不过去的BUG，还是会让现金贷受到资金困扰。这个被忽视的BUG是，网贷小贷有杠杆倍数限制，虽然各地标准不一，但最大也不超过注册资本的3倍。因此，即便拥有网络小贷牌照，大部分现金贷平台依然需要考虑网络小贷出表问题和采用助贷模式用的资金渠道。
据网贷之家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11月22日，全国目前有28家现金贷平台通过其运营主体公司或其股东持有了35张网络小贷牌照。互金安全专委会监测数据则显示，截至11月19日，运营现金贷平台有2693家。
既然众多的现金贷并不持有网络小贷牌照，那资金从哪里来呢?普遍而言，现金贷平台用“助贷”模式开展业务。商业银行、信托、P2P、消费金融公司、ABS和金交所等是现金贷平台的融资渠道。
二三四五2017年半年报显示，除去自建网络小贷公司，2345贷款王已与中银消费金融有限公司、上海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华澳国际信托有限公司、国民信托有限公司、浙江稠州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等持牌金融机构开展了密切合作。
趣店财报和中金公司数据显示，除开自有网络小贷公司，趣店资金曾经来于P2P平台和消费金融公司。17年以后，渤海国际信托有限公司、网金社、上海华瑞银行、天津金城银行等成为其资金渠道。
当然， P2P平台依旧是现金贷平台的重要资金渠道。与现金贷合作的P2P平台数量不少，据网贷之家数据显示，目前有68家P2P平台接有现金贷资产。
例如，现金贷平台“闪电贷”的用户协议中有这样一段话：您理解并同意，为了向您提供约定服务之必要，可能需要您在第三方服务平台(包括但不限于拍拍贷、点融网等)注册账户。这是P2P平台对接外部现金贷平台的案例之一。
更多时候，P2P平台用与之有关联的公司，如集团下的兄弟公司做现金贷平台，并从P2P平台获取资金。现金贷平台，如同P2P平台在资产端开的“小号”，与其他资产端分离，低调而赚钱，闷声发大财。从上市公司中新控股公开的财务报表来看，掌众金服今年前9个月的营收为27.75亿元，掌众金服对应的自营现金贷平台为闪电借款，P2P平台为掌众财富。
PPmoney万惠集团有P2P平台PPmoney网贷，也有现金贷平台及贷和宋江白卡。两家现金贷平台的用户协议中都写道：可能会通过与第三方(包括但不限于万惠融资租赁有限公司)进行合作来为您提供相关服务。同样的，麻袋理财是小花钱包的资金来源之一，小赢理财是小赢卡贷的资金方之一。
现金贷的风险在何处暗涌，有牌照是否能避免?
简单来说，现金贷借款人多头借贷和重复借贷，加之产品实际借款利率太高，爆发式的放款量使得现金贷风险暗涌，这些风险将影响一个现金贷平台的存亡，无关牌照。牌照能给予现金贷平台合规的基础，但借贷业务本来存在的风险，只能靠自身来化解。
撸口子，这个外行人不知所云的名词，形象的描绘了现金贷平台借款人多头借款的常态。据国家互金安全专委会检测结果显示，现金贷平台用户近1000万人，预计有近200万借款人存在多头借贷情况。
借款人多头借贷无法快速验证，但重复借贷可以从P2P平台中的现金贷标的信披中窥其一二，为此，笔者抓取了2家P2P平台的现金贷标的数据。这两家中，一家是网贷之家排名TOP 20 的A平台，一家是各大榜单露脸都不多的B平台。没其他意思，选择两家差距较大的平台，是便于展示行业现状，两家平台分别有1万条以上的数据。
表2 样本平台借款人累计借款笔数占比分布
从样本平台中可以看到，无论是何种风格的平台，重复借款人的概率均不低，回头客很受欢迎。但是，换一个角度来看，多头借贷和重复借贷，使得借款人长期承担现金贷如此高昂的借款费用，他们是否终究会被压垮呢?
在暂停批设网络小贷牌照的当天，就有相关从业者表示，担心现金贷一刀切以后，断贷会使得借款人无法借新还旧。无疑，现阶段现金贷的风险尚未完全暴露，借新还旧使得现金贷风险被隐藏。一旦断贷，逾期率将大幅上升，由于产品借款期限本身很短，风险可能会在行业大规模断贷的3个月内集中爆发。
当风险真的集中爆发之时，谁接最后一棒谁就是接盘侠。接盘侠来自于上述的资金渠道方，网络小贷、商业银行、信托机构、P2P平台投资人、担保机构、现金贷自有资金等，都可能接盘。
现金贷被强监管的原因即在于此：放款量大，坏账率高，关联的资金方多，若不加监管任其发展，极有可能影响金融系统的稳定性，P2P平台涉及到的个人投资人则关系到民生问题。
暂停批设网络小贷牌照只是严管现金贷的冲锋号，但绝不是终点站。虽然不会一刀切，但接下来，我们还是可以看到市场的如下反应：监管部门再次强调不能突破36%的上限，现金贷市场准入条件变严格，资金方更加谨慎，推广渠道和第三方征信拒绝与部分现金贷平台合作，风控能力差的现金贷平台大批量倒闭，现金贷平台转型或或者开发长期限产品，有场景的现金贷更被市场接受，现金贷平台转战东南亚等……
那现金贷是否会消亡呢?
赚钱的事没有消亡，有的是强者的收割。
一些题外话：以做现金贷为目的，网贷小贷牌照的作用只发挥了一部分。如果在这种最谨慎的打算下，买下一张牌照仍然是划算的，那么可能会有一些另外的收获。这些可以从趣店计划开拓车贷业务、二三四五最新的招聘信息中透露的新产品线，还呗背后的分众用网络小贷牌照开展的另一个产品可以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