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记: 美国旧金山告别市长李孟贤

中新社记者 刘丹

15日清早6时30分左右，美国旧金山市政府大厦前波尔克街，两辆闪烁着红灯的消防车相向伸出云梯，四名消防员在清冽的寒风中奋力悬挂一面巨大的美国国旗。街对面的市政府大厦旗杆上，降下一半的美国国旗飘扬着。

消防车后面的广场，一颗缀满白色灯饰的巨型圣诞树竖立，提醒人们美国最隆重的传统节日圣诞节就要来临。广场上空，两架直升飞机盘旋，发出轰鸣声。

警察、消防员、法警、市府官员列队在台阶上等候。在他们一旁，花束、蜡烛、卡片、照片、留言字条铺满层层台阶。

“李孟贤市长安息(Mayor Ed Lee Rest In Peace)”、“我们爱你”的中英文字样随处可见。

近7时，数辆警用摩托车开道，从麦克阿里斯特街转弯进入波尔克街，一辆黑色灵车缓缓驶来停下，消警举手敬礼，6名黑衣男子从灵车后部将美国国旗包裹的棺木抬起，慢慢步上台阶，进入市政府大厦。

就在抵达前，灵车由警队护送，清早6时离开帝利市殡仪馆，绕行李孟贤住所，以及他每天上班的路线。

12日凌晨1时11分因心脏病猝逝的李孟贤在离开了这座大厦3天后，再次回到他工作了38年的市政府。65岁的他长眠在棺木里，与他的员工、市民作别。

大厦外，民众排队安静等候。抱着婴儿的年轻母亲，带着小狗的长者，背着双肩包的学生，不同肤色，不同阶层，长长的队伍延伸了一个街区。有人匆匆赶来，在台阶前放一束花，抹一把泪。

市政府圆形大厅内，旧金山交响乐团的大提琴手演奏着法国作曲家萨扎尔·弗兰克的《天赐神粮》(Panis Angelicus)，庄严神圣，带着淡淡的忧伤。

李孟贤的灵柩置放在大厅的入口处，黑色双重围栏中，一名法警和一名警察守护。对面的台阶，是他2011年宣誓就任市长的地方，也是他曾经无数次主持和出席各类活动的所在。拾级而上，是他用过6年的市长办公室。

大厅两侧陈列的花圈，用中英文写着缅怀和不舍。素衣的人群缓缓走到台阶前，向灵柩鞠躬、默哀，致以最后的敬意，啜泣和呜咽声与琴声交织。

圆形大厅一旁的南大厅内，人们分成6组列队，6本留言册，中英文一页页填满，字迹不时被留言人的眼泪浸湿。

晚上7时，预定的告别时间已到，大厦外等候的队伍仍在不断拉长，匆匆赶来的人们希望最后见一面李孟贤，他们的愿望得以实现。

8时，李孟贤灵柩离开市政府大厦。

台阶上，李孟贤的大幅照片被鲜花环绕，有人在照片一侧放了一个圣诞帽，露出招牌笑容的他，乐呵呵看着告别的人们，仿佛未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