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有话说 | 无法回家过年的程序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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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素年清时
责编 | 伍杏玲
晚上8点，唐东正在公司加班，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在这个时间点给他打电话的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甲方爸爸，跟他沟通项目；另一个是他父母，今天是年三十了……
这个电话不会是甲方，因为在半小时前他已在微信上回复了甲方，告知对方自己正在查看报错，并协商好修复完成的时间。
那么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
“喂，爸。”
唐东的爸妈关心地问他是不是还在上班，待会儿上哪里吃年夜饭。
唐东告诉他们自己正在工作，一会儿就结束了。公司有许多人留了下来，并已为他们安排了年夜饭，大家一起过年不会孤单。
爸妈没多说几句后就不耽误他工作了。
唐东向父母撒了谎。
唐东目前就职在帝都一家大型通信企业，业务模式是为甲方做项目。为了赶项目进度，唐东没少加班，终于在年前完成交付。
项目交付初期存在不少的Bug，春节期间需要安排开发留下来维护。好不容易才熬完，大家都盼着回家过年，其他同事都不愿留下。唐东主动申请留下，仅是为了这几天的加班工资。
唐东的家位于南方的一处山区，父母年纪大了，他是家里的经济支柱，是靠一行行代码敲出来、一个个Bug改出来的。
他没有跟父母说自己是自愿留下的，他怕他们伤心难过。他骗父母说公司强制安排了一批人留下加班，并为他们在大饭店订了年夜饭，同事们一起吃饭喝酒看春晚。
今天的办公室里空落落的，只有唐东和另一个同事覃明偶尔敲键盘的声音。
两人调试完最后一个问题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走出办公室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覃明去亲戚家吃年夜饭，覃明邀请唐东一同前去，可唐东拒绝了他的好意。不善交际的他在这样的日子里围坐在一陌生人家，很别扭。
唐东从没像此刻这般感到北京城是如此的空旷冷清。
写字楼是冷清的，平时的灯火通明现如今是黑灯瞎火，偶有一两个亮着灯的房间在黑色的背景下显得孤单，如豆的一点。电梯直升直降，没有一层停一次的烦恼。
地铁是冷清的，不见有几个乘客。唐东一个人坐在一节车厢内，像承包了整节车厢。以前到了西直门换乘站，唐东是被夹在人群里随着人潮的移动而移动脚步，此刻的西直门畅通无阻，双向通道左边没人，右边也没有人。
出了地铁是冷清加孤单。街道完全变了个样，往常是千千万万个像唐东一样的年轻人在路边步伐匆匆，现在大家都回家了，只剩几个唐东守着一座空城。共享单车一排一排地停在路边，冷风扑在唐东的脸上，唐东忽然一阵鼻酸，差点落下泪来。
唐东想到常去的面馆吃碗面条，热乎乎地吃下肚去整个身子立马变得暖和了。
唐东走到面馆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闭，他这才想起来面馆老板也回家过年了，唐东一阵失落，外卖也点不了了……
最后唐东来到一家便利店拿了几盒泡面和火腿肠。
收银员问唐东没回家过年呢。
唐东说是，收银员没再说更多的话。
唐东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隔壁人家的门框边已经贴上了春联，红底黑字，即使隔着千山万水，眼前的这幅春联和老家门上贴的也是一模一样，他从没觉得它们是如此的亲切。
自唐东上大学开始，每年家中贴春联的任务便落在了唐东的头上，今年他不在家，谁给家里的两扇大门贴上崭新的大红春联呢？
回到出租屋，与唐东合租的两个室友都已经回了家，唐东烧水泡面，面泡开了，唐东刚吃下一口，刚刚强忍的失落、孤单一齐涌上心头，唐东再也压抑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有几滴落进面汤，溅起滚热的油花。
作者简介：素年清时，90后程序猿，伪文艺青年。目前就职于知名互联网公司，白天敲代码，深夜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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