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达尔文需要外星人
利维坦按:依照现代分子遗传学理论我们已经知道,生物的性状功能无论再常用或不常用,也不会编码到染色体中。由此也知道了拉马克的“用进废退”之说是绝对错误的,但,达尔文的进化论呢?其“自然选择”是普适的吗?是否也适用于外星人(如果存在的话)?
另外,该如何定义生命呢(毕竟“生命”这个词语是我们地球人创造的)?地球上的生命都是由核酸和蛋白质组成的,但这是否是生命存在的唯一形式?可以有类似阿西莫夫所设想的基于别的化学基础而发展起来的生命吗?
文/Milan Ćirković
译/宋玮婕
校对/石炜
原文/cosmos.nautil.us/short/77/why-darwin-needs-et
《世界之战》(2005)剧照
英国著名科幻小说家赫伯特·乔治·威尔斯(H.G.Wells)笔下的外星人,其天马行空的形象是作者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塑造的。《世界之战》中,巨型的火星入侵者长着鞭子似的触手。它们面临灭绝的危机,因此在其他星球建立殖民地(主要是地球)以拓建全新的生态系统。《时间机器》中,穿越到未来的时间旅行者,遭遇了两种后人类(注:劳动阶级的后代莫洛克人和资产阶级的后代埃洛伊人)。究竟是什么让威尔斯的想象力如此超脱不凡,至今都启发着科幻小说爱好者和科学家?正是他深信的自然选择进化论具有的普适性。
但是大千世界任何角落,进化论是普适的吗?达尔文的进化论成功地解释了地球生命,以至于我们不少人都觉得事实就是如此。实际上,远古时期的地球,乃至银河系的其他角落,进化的机制可能不尽相同。我们可以设想这样的一个行星,拉马克的获得性遗传占据主导(注:拉马克认为,生物经常使用的器官会逐渐发达,而不使用的器官会逐渐退化);或者这样的一个世界,大规模基因突变——而非自然选择的逐渐变异——是变异的主导因素。麻烦在于我们并没有办法证明,地球上进化的模式是否对所有生命都适用,或许只是巧合的结果。
情况很快就会改变。天体生物学方面的进展,可能有一天能让我们从实证角度上验证进化论。目前几乎每日发现的宜居星球有无数个,这意味着某一天,我们至少能找到一处乃至多处生命的迹象——或以化石的形式,或是遥远的卫星冰川下海洋的微生物,或是(太阳系外的)外部行星富含氧气的大气,或是外星人传来的信息,又或外星人的物品也说不定。其他角落的任何生命迹象,都会帮助我们搞清楚进化机制可否超越地球,在宇宙其他地方也适用?
不过,还得等等,有个小问题。地球上自然选择是怎么进行的,我们还不能完全确定。
就拿我们今天看到的,生命起源这个经典问题来说吧。进化论告诉我们,所有的有机生物都是从共同的祖先进化而来的,从简单到复杂的生命形态:独立的基因聚合成染色体,细胞器进一步构成原核细胞,单细胞生物发展到多细胞生物。麻烦的是,我们不确定这个层级机制是怎么形成的。至于为什么更多的单细胞生物并没有进化出更高等的状态,自然选择并没有给我们明确的答案。达尔文在《人类的由来》(The Descent of Man)一书中谈及这个问题。他指出,自私行为促使个人生存,但相反,自我牺牲却能增进群体福祉。
银河系其他角落,进化机制可能各有不同。
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方法就是,乘坐时间机器回到地球的远古时期,观察生物层级的发展构建。但这根本不现实。稍微现实点的做法是发现并研究银河系的其他生命。我们可以靠外星生命的形体结构和分类是否和地球生命有任何的相似,来判断生命的进化过程是否具有普适性。
还有个难题与生物的进化能力有关。我们知道有些东西相对而言更灵活,更容易变化。但是,这样相对的变化能力不只是按照基因预先的设定。有其他的因素在起作用,包括基因调节网络和基因组结构;包括生命体进化所在的整个系统。要知道,每一次爆发式进化,都会带来广泛的变异。例如,在多细胞生物出现之前,单细胞生物能做的就那么多——不能跑,不能筑巢,也没有语言。我们可以说,地球上所有的生命都被一个进化系统囊括,那就是生物圈。
但是如果我们遇到别处的生命,能发现他们的适应性包括对生物圈敏感而丰富的反馈吗?或者我们遇到一种生命,其基因的多样性都是内部自发的——如自我催化式的进化——那么它一切未来的进化都是先天决定了的。
《物种起源》的结尾,达尔文是这样描述他的理论的——超越特定的时间和空间。可以想象,达尔文与来自鲸鱼座T星的第四颗行星的博物学家产生共鸣(T Ceti,鲸鱼座内一颗在质量和恒星分类上都和太阳相似的恒星,常出现在一些科幻小说的作品)。同时发现“自然选择”的阿尔弗雷德·华莱士(Alfred Wallace),理论则更进一步。华莱士在他1904年版的《人类在宇宙中的位置》(Man’s Place in the Universe)及1907年版的《火星适合居住吗》(Is Mars Habitable?)提出,将地球的进化论运用至宇宙里其他的居民。
100多年来,这些理论一直被认为只是形而上学的狂想。但是,这种看法能维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