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兵:羞答答的梨视频静悄悄的开

文/邱兵

各位同事,梨视频完成了A轮融资,人力资源让我给伙伴们介绍下情况,其实各项工作都在和具体部门沟通,着实也想不出什么高大上的话和你们分享,能够想起的,就剩一点哭笑不得的事情了。

老邱什么时候想到要融资的,就是快没钱的时候。

我准备融钱的时候,老同事徐达内来公司玩耍,他问我:“你们是人民币结构还是VIE模式?”

我说,你在讲什么?

徐达内默默地回家了。徐桑年轻的时候和我一起做报纸头版,几乎没有观点一致的时候,说到离开我去创业的心情,我想那一刻他的内心终于平复了。

过去这一年我都在找钱,我见过很多的人,有些人很看重我的探索,但是他正好没钱,有些人很有钱,但是他觉得我不正常。知道我需要人民币的时候,对方正好是美元,知道我连美元都准备试一试的时候,对方就问我:

“听说你们还有编辑?刚刚你说什么来着,还要四审?这个玩法实在是太重了,”

我羞愧地低下头说:“真的是,太重了……”

“现在都是算法了,以后写稿拍摄都是机器了,机器哪里要这么多的钱。”

老邱的眼神一直都不敢正视对方:“是是是,唉,问题就是现在真人儿需要钱吃饭……”

除了“重”这个词对我打击非常大以外,还有一个词也击倒了我:下沉。

说是互联网的下沉现在不是要下到二三线城市,而是要下到四五线,六七线。

刚听到这词儿我就不太乐意,我好不容易从一个三线县城考到大上海大北京来,咋又让我下沉,尼玛这不坑人嘛。

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写作文,观看杰瑞米·艾恩斯和梅里尔·斯特里普演的《法国中尉的女人》,写观后感,秦朔那一出手就是尼采啊弗洛伊德啊,把我这小镇青年给羡慕嫉妒恨得……但我还是积极向上的哈,我也跟着学啊!

现在不一样了,学啥呀?小镇青年都玩裤裆里放鞭炮,你得迎着上。你跟资本说要讲弗洛伊德,两个大耳刮子飞过来。

互联网都得这么玩?

我要真信这个,我特么对不起我爹妈供我念大学的血汗钱,你们有人要信这个,三楼人力资源部直接结账走人。

下面可能会进入一点点情怀时间。

我很幸运,你们,一直和我在一起,我融到的最大的资源,就是你们。

一年多前,和总编辑李鑫商量,咱这全球拍客网络,一天能生产多少条严肃内容?他说: 8 条够不?

现在是 1500 条,如果顺利,今年会突破 3000 条。李鑫告诉我,埃隆·马斯克转发梨视频,盛赞中国速度,我很感慨,在体制内一直希望国外大V支持我们的外宣,没想到在梨视频花开结果。

从《东方早报》开始,你们的总经理蒋玉森就是我的严肃内容的包养者,他总是能想方设法变出钱来,支持我的探索。

融资完成后我说,我们后年总能赢利了吧?给你三年投入期?他说:为什么不是明年?

我说:明年? 6 亿成本还要赢利?他说:对呀,你当我不会算账吗?

我们这些人,未必都有机会根据我们的兴趣去决定做什么事情,这是我们生活的悲哀。但是我们选择因循责任去做一些事情,这又是最大的幸运。

这一年半,我们一起做了一件很酷的事情,就是我们持之以恒地在探索一个严肃内容的生产和生存的模型。严肃这个词一点都不夸张,接近 50 万条短视频没有一条失实内容,这与我们严谨而高效的事实核查体系紧密相关,梨视频这个产品不可谓不严肃。生存这个词,也不夸张,我的老同事陈季冰写了类似话题的一篇文章,悲叹新闻已死,引发非常多的共鸣,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季冰了,我们几乎也没有什么观点一致的时候,唯独这个话题,我赞成他说的绝大部分。

最后的最后,不能不感谢金主爸爸们,我们找到了最好的投资人华人文化、腾讯、人民网、百度。千金一诺。毫无疑问我们将建设全球最庞大最高效的资讯内容生产网络,并迅速突破财务瓶颈。

梨视频首先是一个必须承担社会责任的内容生产者,这对我们的价值取向提出了严格要求,但同时它也是一家商业公司,需要为所有投资者的投资提供保值和增值。我们未来将向腾讯、百度等分发梨视频所制作的全量内容,播放量可能会达到惊人的日均 20 亿次,但同时我们也会在尽量不影响公众观看的前提下适度载入部分广告,与平台分账。我们会继续根据播放效果及时支付拍客报酬,同时也会将海量存量短视频向机构、企业和媒体进行单条销售,与拍客分账。只有更好的财务模型,才可能支撑更好的内容生产。

梨视频的融资,数额不大,但是意义不小。或者说,这是梨的一小步,也是严肃内容生产的一大步。

在国内资讯短视频这个领域,梨视频的生产和制作能力是比较领先的,在全球的这个领域,它同样是比较领先的。

巴塞罗那有一位名叫梅西的球员,球技已臻化境,吹捧梅西的人被称为“梅吹”,不过梅吹们有句广告语:我们不是梅吹,我们只是不瞎而已。

老邱只是不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