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振华亚布力发声的五大焦点: 地方政策扶持是否缺失

毛振华亚布力发声的五个焦点问题

姜伯静

财经专栏作家

毛振华的“亚布力声音”发出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影响？

对于企业家来说，2017年有一个最重要的词汇——责任。2017年，是企业家的责任之年。那么，2018年呢？

2018新年伊始，一位企业家发声了。这个声音，虽不是“于无声处听惊雷”，却让人震惊。

根据媒体报道，“2018年1月2日，西藏德传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姜广策的微博里发出了一条视频，视频中，亚布力阳光度假村董事长毛振华称被愚弄、被欺负，黑龙江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委会政企不分，侵占企业23万平方米土地，严重干扰企业正常经营。”

毛振华的发声因为事关亚布力，这里，我将其称为“亚布力声音”！“亚布力声音”，或许会影响我们很久。

对于毛振华的“愤怒”，黑龙江政府正在深入调查，想必不久之后会有一个调查结论。而认真看毛振华的视频，有些内容是“语焉不详”的，想必没有经过精雕细琢。而事情的另一主角，黑龙江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委会，在省政府的调查结论出来之前，估计是不会随便表态的。

在正式结论出台之前，毛振华的“亚布力声音”虽然影响很大，但肯定也会让很多人困惑。因为正如前面所讲，有些问题说得并不详细，所以我们应该了解一下相关的概念。毛振华的“亚布力声音”发出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影响？

首先，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毛振华口中已经存在了二十几年的亚布力阳光度假村。这里，我引用一些资料。

根据亚布力阳光度假村官方网站《阳光二十周年——亚布力阳光度假村发历程》显示，亚布力阳光度假村的前身为“风车山庄”。而“风车山庄”的产生，是这样的：

“为做好第三届亚冬会的接待工作，中国国际期货经纪有限公司应黑龙江省政府的恳切要求，于1994年8月20日开始，在亚布力投资三亿多元，兴建中国第一个滑雪旅游运动为主的滑雪场。1996年1月，一座具有欧陆风情的现代化滑雪场拔地而起——风车山庄。”

“2007年5月10日，新濠中国度假有限公司（MCR）接手管理亚布力风车山庄并将风车山庄更名为阳光度假村。”

“2010年，中诚信集团（毛振华即中诚信董事长）成为亚布力阳光度假村控股股东。”

在以上引述内容里，我们要注意一个细节“中国国际期货经纪有限公司应黑龙江省政府的恳切要求”，通过这个细节，我们可以判断，现在亚布力阳光度假村的前身——“风车山庄”，是当时的黑龙江省政府“请”来的。

其次，我们再看一下，毛振华提到黑龙江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委会是如何产生的。笔者从黑龙江森林工业总局网站上，找到了《黑森办〔2017〕393号关于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理委员会负责人及组成人员调整意见的报告》。根据这份报告，我们可以了解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理委员会的来龙去脉。

“2014年5月，为加快发展、科学发展亚布力度假区旅游产业，理顺体制机制，创新运营模式，规范区域管理，强化市场监管，省委、省政府组建了由省长任组长的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改革发展推进组，成立了省政府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委会。”

“2014年6月19日黑龙江省机构编制委员会印发《黑龙江省机构编制委员会关于成立新的省政府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理委员会的通知》，‘根据省委十一届第六十一次会议和省政府第二十次专题会议精神，撤销原省政府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理委员会，成立新的省政府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理委员会，为省政府派出机构，由省森林工业总局代管’。”

“2016年12月9日黑龙江省人民政府决定：省森工总局局长王敬先兼任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委会主任。”

可见，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委会有一个逐渐演变的过程。

第三，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委会的性质是什么。毛振华说：“我们来之前哪有这个管委会啊，这个地方是我们买下来，我们干了二十二年，他们来了，就以为他们是天，但是它也是个企业……”

那么，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委会的性质是什么？前面说过，“新的省政府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理委员会，为省政府派出机构，由省森林工业总局代管”。这里，它首先是一个省政府的派出机构。而在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理委员会官网“政务公开”栏中，我们会发现其“组织机构”中，有“企业单位”一项。该企业单位为亚雪旅游开发建设有限责任公司，下辖旅游经营公司、旅游运输公司、旅游建筑公司、雪亚旅行社。

经过在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查询，“黑龙江亚雪旅游开发建设有限责任公司”已经更名为“黑龙江亚布力亚雪旅游集团有限公司”，其唯一股东为“中国龙江森林工业（集团）总公司”。而中国龙江森林工业（集团）总公司的主管部门，则为黑龙江森林工业总局。

第四，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委会有什么职责。根据前述《黑森办〔2017〕393号》报告，“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委会具有五项核心职能：（1）科学规划（2）招标建设（3）商业模式设计（4）行政审批（5）市场监管。”

同时，“三年来在省政府的指导下，省相关厅局先后赋予亚布力管委会包括财税体制在内的旅游、食药、质监、体育、安监、环境保护监察、劳动监察、物价、文化等相应事权，成立了度假区公安局、工商局、地税局。”而在黑龙江省森林工业总局网站上，依法行政一栏中，《省政府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委会行政权力》对管委会的各项行政权力做出了说明，管委会拥有1308—1450规定范围内的行政权力。其中就包括燃气供应许可证核发 、新、改、扩建供热工程审批等。

以上四点，让我们对亚布力阳光度假村和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管委会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那么，毛振华“亚布力声音”的焦点，也就是阳光度假村与管委会之间的矛盾在哪里？我认为可能有以下几点。

第一，土地归属问题。毛振华认为，“管委会非法侵占他们23万平方米的土地”。这个问题，需要根据历史资料弄清土地归属问题。

第二，度假趋基础设施是否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在毛振华的口中，管委会建设的三山联网、栈道等工程，实际效果不大，只为“获取荣誉”。

但是，在亚布力阳光度假村官网上的“阳光度假村简介”里，该简介称：“2014年12月26日，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实现了’三山联网’，组成了全新的亚布力滑雪场，雪道总长度71875米，雪道数量 46条，单条雪道最长5公里，其中高级雪道占24%，中级雪道占52%，初级雪道占24%；为了满足广大滑雪发烧友的需求，打造了目前雪友们喜欢的国际标准单双板赛道、猫跳道、波浪道、野雪道、追逐道、单板公园等多种类型雪道。”

这就让我有些困惑了。难道，阳光度假村是不得不这样描述？

第三，地方政策扶持是否缺失。毛振华称：“亚布力有很多政府支持企业的政策，经过他们之手从来没有一件到过我们公司。”政策扶持是否缺失，是可以查询的。

第四，检查与服务是否平衡。毛振华称：“我们一个正常经营企业，动不动就执法机构来威胁我们，今天查这个，明天查那个，又是公安，又是什么食品检验，又是什么锅炉检查，天天找我们麻烦，他们没有为我们办一件事情。”

前面提到过亚布力管委会的职责，管委会对阳光度假村的这些检查，我认为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我同时认为，根本问题在于检查与服务是否平衡。

第五，在经营方面是否存在冲突。毛振华称：“他们的执法机构拦截旅行社，威胁旅行社不能到我们这里去，这就是他们干的事。他们在这里强买强卖，强行搭配非要到他们那里滑雪，搞什么联盟。”而我关注的是：前面我提到过的亚雪旅游开发建设有限责任公司及其下辖的旅游经营公司、旅游运输公司、旅游建筑公司、雪亚旅行社。

很显然，亚雪是“国企”。国企，与阳光度假村这样的私企，在经营中，肯定会有“交集”，这样的交集是否发生冲突，有待调查。

以上五点，是我归纳的毛振华与管委会可能存在冲突的焦点。希望通过黑龙江省委省政府的深入调查能解决这五个焦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