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怼360女生陈菲菲：我非黑公关 请周鸿祎正视问题

文/腾讯《深网》 王潘

近日，“ 92 年女生”陈菲菲在自媒体平台上指控 360 旗下的“水滴直播”将餐厅、网吧等场所的监控摄像头直接直播上网。

12 月 12 日中午 13 时，水滴直播首页推荐的一个商家页面显示，哈密市红星大厦一家餐厅依然在直播顾客吃饭时的场景。不过，不久之后，水滴直播很快就下架了商家页面。

实际上，今年 3 月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当时有媒体称，在“水滴直播”平台上，全国多地的不同学校教室内画面被直播，舆论哗然。当时， 360 方面回应称，水滴平台上所有教室画面是由学校、老师自费购买后，自行安装，并在他们主动操作下分享出来的

12 日中午， 360 方面表示，水滴平台上所有直播画面都是由机主购买小水滴摄像机后自行安装，并由用户自主操作下分享直播。用户购买的小水滴默认状态是安防状态，即未开启直播功能状态。只有手动将安防状态调整成直播状态后，才能分享自己拍摄的画面。

13 日中午， 360 公司董事长周鸿祎发了一篇文章，直指对方黑公关，称 360 断了别人的财路，是有人在背后在拿钱推动。

13 日下午， 360 召集众多媒体人来到 360 大厦，周鸿祎亲自对此事进行解释说明，并接受媒体采访提问。

关于这件事，周鸿祎总结了以下五点回应：第一， 360 卖了几百万摄像头，开启直播的只有几千只;第二，直播都是摄像头主人主动开启的，需要经过五个步骤，包含实名注册。不存在不小心误触开启的可能性;第三， 360 免费送摄像头只送了一些送餐饭馆的后厨(直播监控厨房卫生)和幼儿园(家长监控幼儿安全);第四，水滴直播绝大多数是小店铺主为了吸引客流而开，不为 360 产生收入。 360 早就给店铺赠送了“正在向全宇宙直播”的贴纸，只是很多店铺都没有张贴;第五，针对争议性的把不知情路人、顾客直播的问题，很快会有技术手段解决(比如给人脸打马赛克，或视频内检测不到贴纸就掐断视频)。

不过，事件另一方陈菲菲表示，自己同意中国人民大学刘俊海教授的看法：在公共场所出于安防等需求所设置的监控，不等于就可以直播和无限度公开，除非征得所有被直播的人同意。

陈菲菲在与腾讯《深网》独家对话时表示，本次事件没有任何黑公关存在，也没有收取任何利益。

关于是否炒作自己的问题，陈菲菲称监控视频被直播这件事本身比自己有没有炒作更重要。“我希望大家都把所有的问题抛向事情的本质”

“既然说要用技术手段解决问题，首先他已经承认了自己有问题了，觉得直播路人已经造成了对别人的隐私侵权，所以他已经证明了自己是有问题的，所以之前说我恶意诽谤和黑公关已经不攻自破。”陈菲菲说。

以下是腾讯深网对话陈菲菲实录：

腾讯《深网》： 360 和周鸿祎本人都认为你是黑公关，背后有人使钱，与事实相符吗?

陈菲菲：不符合，我们是没有任何黑公关存在的，也没有任何收取利益的问题，不存在的。

腾讯《深网》：如何想到做这个选题?有没有炒作自己的嫌疑?

陈菲菲：我们当时做这个选题的时候，也是出于职业的本能，因为本身我们就是做互联网生活方式的，发现这个选题也是因为幼儿园事件发生后，周鸿祎在 360 公司的官方公众号上发表了一篇可以让幼儿园去无限量申请摄像头的问题，然后我们顺着这个线索就找到了水滴直播，发现了水滴直播上的一些问题。

关于炒作自己的问题，我觉得这件事情(监控被直播)本身才重要，而不关乎我自己，我希望大家都把所有的问题抛向事情的本质，就是我所说的监控直播的事情，周鸿祎和360，是否去承认这个事实。

腾讯《深网》：为什么隔了 10 个月后才更新微信，而且连发两篇 360 相关的文章?

陈菲菲：公众账号有好长时间不更新了，因为我们主要在做的是视频，我们的视频在全网有传播，包括跟各个平台都有一些合作，累计做了 80 多期，整个播放量差不多在 2 亿。关于公众号，我们并不是专门做公众号，我们的主业是视频，并不是文章，我也希望他们得知道。我写这个文章是因为发现了这个选题才写的，也是用文章来给视频做辅助。

腾讯《深网》：针对这件事周鸿祎昨天做了五点回应，你看完之后有什么看法?

陈菲菲：第一条我就很不认同，我认为一个都不能有;

第二条我不认同，我认为监控就是监控，直播就是直播，监控直播明明是在混淆视听和概念，还有就是各种步骤的繁琐掩饰不了他本身平台的问题，就是监控直播的概念;

第三条， 360 送了一些给厨房做明亮厨房和幼儿园，我认为他本意是好的，但是我发现有不少的商家对顾客进行直播，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真正做到了明亮厨房，幼儿园我觉得是可以的，他们这种方式也是对的，但是幼儿园的监控直播只是应该家长去看，而不是向公众公开去直播画面;

第四条，他是从 2015 年就开始要商家张贴告示的，但是现在已经两年多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仍然有大量的商家没有去遵守，我认为不仅仅是张贴告示的事情，而是真正回到产品本身的问题;

第五条，针对技术手段解决，首先他已经承认了自己有问题了，他已经觉得直播路人已经造成了对别人的隐私的侵权，所以他已经证明了自己是有问题的，所以之前说我恶意诽谤和黑公关已经不攻自破。

腾讯深网：这次调查中，除了餐厅和网吧，有没有在水滴直播上发现其他可能侵犯个人隐私的场所也被直播?

陈菲菲：宾馆、宾馆前台，包括一些舞蹈培训班，都是有的，这些都是比较隐秘的地方。

腾讯深网：公共场所有很多的摄像头，为什么你就觉得小水滴的摄像头有问题?

陈菲菲：国家的公共摄像头对我们是有保护作用的，但是 360 的摄像头是用来监控的，然后你用来直播，那我就觉得这个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腾讯深网：这件事发生后，你有没有受到什么压力?

陈菲菲：主要是之前有好多人找过我们删稿，但是我没有去这么做，没有删稿以后，就有各方的人说我黑公关，包括有水军对我个人进行诋毁，所以我觉得还是要把所有的事情回归到产品本身的问题，而不是对我本人的攻击或关注

腾讯深网：关于这件事，你认为 360 应该如何处理?

陈菲菲：首先 360 应该审视自己家产品的问题，第二不要把所有的问题推向我个人本人，而去回避和转移公众的视线，不去对自己的产品做出回应，我认为他们首先就应该处理好自己家产品，包括公开道歉，包括对我本人的诽谤也要进行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