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机器人崛起取代人类?想太多
1812年,卢德分子(反机械化人士)正砸毁一台动力织布机
自工业时代开始以来,人们总反复担忧技术改革将导致大规模失业。但总体来说,尽管也许得经历长期艰难的调整,经济学家正确地预测了人们会找到其他工作。经济学家肯尼斯·罗格夫对自动化的恐惧和自动化本身有着一样源远流长的历史。其中最早且最广为人知的例子是19世纪初期,工业革命时对于机械化的恐惧。
当时的一项最新发明——动力织布机——正在广泛投入使用。这些新机器基本上自动化了制衣过程,那也代表手工织布的工作将被淘汰。纺织工人担心他们的生计受到威胁,愤怒地进行反击:他们破坏了动力织布机、烧毁了工厂、还杀死了工厂老板。当时报纸给他们挂上了臭名昭彰的称号:卢德分子。这个称号源头来自于当时带领反工业化的领导者——内德·卢德。
然而,卢德分子的暴力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能阻止动力织布机取代手工织布。但是,与最初担忧相悖的是,纺织业相关的工作自1830年至1900年激增。追根究底,都是因为经济因素。生产成本的降低意味着纺织品价格也随着降低;而由于低价格,更多消费者买得起纺织品,布料的需求量从而大幅增加,进而导致新职业如机械技师、维修工人、监工的需求增加。而讽刺的是,这些薪资不错的工作最后由卢德分子担任了。
事实上,机器“取代”工作,然后该工作转而创造其它新工作的这个现象,历史上已经上演了好多回。汽车取代马车,这代表制造马蹄铁和马车的人士都失业,但取而代之的是汽车装配工人、加油站服务员等的新职业。电脑减少了对秘书、文员等职业的需求,但也因而创造了对程序员和IT专家的需求。在互联网时代,我们也目睹了线上旅行社、搜索引擎和电商分别取代了线下的旅行社、图书管理员和零售销售人员。而上述的这些新技术都需要大量劳动力来构建和维护。
另一方面,很多人表示这次却不一样,都认为这次的科技进步将不再对劳动力需求有正面的影响。作为证据,他们指出了AI的最新发展。他们主要的观点是:过去的自动化,如蒸汽机和动力织布机,主要取代了“人力”;而AI,如自动驾驶汽车和机器人,将取代“人脑”。因此,这个新科技将比先前所有技术更具颠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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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来看,这个观点也不无道理。毕竟,在一个超智能机器主宰的世界里,还有什么工作需要人类呢?但如果仔细探讨一下,可以看出至少三个问题,而且每个问题都表明人类就业的未来并不想象中那么糟糕:
1. 现今的AI其实只是一组相当原始的模式识别算法。虽然处理图像识别等简单任务时效率很高,但当面对需要常识、直觉和适应性的复杂任务时,这些算法却失效了。
比如说驾驶,理论上它本应很快实现自动化,然后数百万货车和优步的司机即将失业。不过,尽管历经多年的研究,目前世界上最为先进的自动驾驶系统——特斯拉自动驾驶系统依然无法在高速公路上安全地改换车道,更不用说在密集的城市道路和狭小的停车位行驶和使用了。
要达成人类水平的自动化驾驶并非一夜间就能成功,而是要像所有技术发展一样,需要至少几十年缓慢、艰难且渐进的研究。
2. 根据科技发展方向,比起未来将会产生哪些新职业,我们更容易得知哪些旧行业将被淘汰。因此,对未来就业预测往往会有倾向于负面的结果。但其实,从古至今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想象一下,如果在一百年前告诉某人他们的曾曾孙子将成为应用程序开发人员或SEO专家又或者是社交媒体经理,他会有几分相信?那个时候可没有人会预测到这些工作的存在。同样的道理,我们现在也对于未来会有怎么样的就业机会毫无头绪,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劳动力注定要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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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人类可以适应自动化过程。举个例子,以前的银行出纳员总是把工作日大部分时间花在处理现金提款上。当ATM(自动取款机)取代了这繁琐的任务后,出纳员可以专注在职业中更人性化的元素,如提供个性化的客户服务。他们那时需要调整自己的技能以适应工作的新需求,但并未因此失业。
AI革命也将会与此相同。像会计那样体系化、重复性强的工作,在未来将可以外包给机器来完成。但是那些需要好奇心、创造力亦或同理心的工作,比如治疗病人,则需要由人类来完成。不同行业非但不会消失,反而会进化,随着效率的提高,对唯有人类可以完成的工作需求也会增长。
不过,还是要承认自动化一个不大但重要的不利条件:那就是一些工人将不可避免地被它取代。尤其那些从事容易被自动化工作的人显然面临着最大的风险。幸运的是,这个问题的潜在解决方案已经存在。那就是贸易调整援助 (TAA) 。该项目为那些因与外国贸易而失业的人士提供财政援助、重新培训和再就业服务。有些政客已提议,将TAA的福利扩大到因自动化失业的工人,这样也可以缓解他们过渡到AI自动化经济的过程。
话虽如此,考虑到未来将获得的巨大且长期的技术、财政和社会效益,这一转型所带来的任何短暂不便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从动力织布机到自动化的现代工厂,自动化将逐渐把我们从重复乏味且费力的任务解放出来,让人类得以发挥创意和智慧。科技使世界变得更加美好了,未来依然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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